Illustration by Lethargic Lizard
- 花與鐵絲
本週測試了將沾滿洪紅墨水的棉花綁在鐵絲上,並刺穿玫瑰花苞,很可惜的是玫瑰花瓣的吸水能力不如預期,因此無法呈現出我想像中的效果。另外在思考自身痛苦脈絡後,決定先暫緩花與鐵絲的可能性探索。然而暫緩的只是將花與鐵絲的造型試驗,週末來到建國花市,看到各式各樣的花卉依然感到快樂與充滿活力。我依然與花相好,只是沒有目的的帶著察覺與他們、與自己相處。
- 表演藝術
- 胡言亂語
週一週二延續著上週的情緒,覺得痛苦有時候並非疼痛本身,而是待在牆內的孤寂以及說出口後不被理解的痛苦。因開始思考,到底何者比較痛苦?沒有衡量出結果反倒是有了一個暫停創作的直覺,我覺得自己像是身處在迷霧森林,繼續研究花和鐵絲的可能性,就只有「做作業」的感覺,並沒有梳理自身思緒和治療之感,因此想要一切歸零,重重新尋找,像是拿著手電筒在黑森林中一步一步往前走。九月時有了一個很痛心後悔的經驗,讓我決定以後要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我就將這個想法向上呈報,想當然爾被打槍了,還被質疑「沒有自己」和「邏輯有問題」。
於是開始了一連串的亂七八糟自由書寫
我的痛苦是不是自身的矛盾拉扯造成的痛苦呢?
是不是我的行為和我真正想做的總是不一?這種撕裂造成了痛苦?於是我用語言合理化了我的行為?
行為與想法到底哪個是我?
當我確信的(或是我認為確信的,或是我被自己催眠相信的)觀點被質疑,我感到生氣和痛苦,這是正常的嗎?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確立自己的每一個觀點都是由自身出發,是自己的意志做的決定?
「所有活著的人都在面對的問題:我們是否一直為別人而活?我們是否曾經有權力完全不受他人軟性或硬性、自覺或不自覺的控制?我們是否真正靠自己的意志做過決定? 」
為了他人,為了自己
為了自己所愛的他人,不是為了自己?
結構主義說我們都是被建構的,後結構主義說我們要把這些建構解構,但這也何嘗不是一個建構,我在哪呢?我不確定自己的建構是不是出自意願,更不確定自我解構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種非自我意願的建構。
寫到最後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開始自我懷疑:那如果我不存在的話,現在想要去找真我的人是誰呢?真我在那裏呢?
好像進入了迷宮或死胡同。
幸好有一群願意幫助我的人。
文玲和小麥幫助我不要掉入「內省錯誤」:越是相信某事,越要以批判的角度看待。
每當我在捍衛一個想法的同時,我可能會因為認知失調而越掉越深,但也有可能因為對方的批判性思維而感到焦慮,並開始思考。看著他們很生氣我對於自我的不重視,剛開始是很困惑的,不過也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與十三年交情的朋友見面,釐清了我的自我存在,可能就像笛卡兒所說的我思故我在;當我開始懷疑和迷惑,就算是迷失在森林裡,依舊要努力往前走,而不是去後悔走過的路途。想起來也覺得奇妙與感動,可能這就是一種幼年相識的心有靈犀,自己破碎不連串的語句和迷茫的情緒,對方竟然可以一一解讀。敲出了一個洞的牆像是飛進了一隻螢火蟲,在暗夜裡閃閃發光。有時候不是想像中的花朵也是充滿驚喜的。
我不想要你監督我,我不想要你注意我,那個真正的我。渴望悄悄進行一個安靜而實際的人生。卻,又總是在做一件事情之時不斷吶喊著,提出被認知的需求。而,那是多麼無理的要求。我如何冀望對社會忠實的同時,還能保持對自我的誠懇。
真我是私事。只要我知道就行。說甚麼懺情,無非也是在為社會演戲。而已。
是不是我的行為和我真正想做的總是不一?這種撕裂造成了痛苦?於是我用語言合理化了我的行為?
行為與想法到底哪個是我?
當我確信的(或是我認為確信的,或是我被自己催眠相信的)觀點被質疑,我感到生氣和痛苦,這是正常的嗎?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確立自己的每一個觀點都是由自身出發,是自己的意志做的決定?
「所有活著的人都在面對的問題:我們是否一直為別人而活?我們是否曾經有權力完全不受他人軟性或硬性、自覺或不自覺的控制?我們是否真正靠自己的意志做過決定? 」
為了自己所愛的他人,不是為了自己?
好像進入了迷宮或死胡同。
幸好有一群願意幫助我的人。
每當我在捍衛一個想法的同時,我可能會因為認知失調而越掉越深,但也有可能因為對方的批判性思維而感到焦慮,並開始思考。看著他們很生氣我對於自我的不重視,剛開始是很困惑的,不過也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我會怕自己錯失重要時刻而遺憾終生;而為了合理化這個恐懼所做出的行為選擇,我的認知已相信自己是因為必須照顧家庭而有如此選擇。深入研究之後,我猜想這可能是一種「對懊悔的恐懼」(Fear of regret)。在《行為的藝術》這本書裡提到「對懊悔的恐懼驅使我們做出不理性的行為。為了不要感受到可怕的懊悔之情,我們往往行事保守,也就是把頭低低地躲進人群中。」
自己的「後悔的預期心理」非常嚴重,我非常害怕自己以後會感到後悔,查了資料理解到這種情緒是影響決策很大的因素。在心理學研究中「懊悔的可能發生」及「對懊悔的預期心理」,兩者都對人的決策過程有很大影響。根據丹尼爾‧卡納曼和戴爾‧米勒(Daniel Kahneman and DaleMiller)的說法,懊悔是一種反事實的情緒(counterfactual emotion),每當我們認定某負面事件是自己的行為咎由自取,它就會出現,而自責通常是懊悔的一大特徵。哈佛大學的丹尼爾‧吉爾柏(Daniel T. Gilbert)認為這些預期心理可能是錯的:有太多人讓懊悔的預期心理主宰了自己的一生,他表示:人們「恐怕比他們自以為了解的還要懂得怎麼避開懊悔的情緒」。
而我害怕自己未來會有所遺憾,所以選擇保守的一條路徑,以維持現況來避免承受克服「後悔的預期心理」的痛苦,這是一種合理化負面情緒的表現。意識到這一點是十分痛苦的,因為這代表著我必須承認自己多年的價值觀有所偏誤,也就是所謂的「認知失調」(cognitive dissonance)
對於「認知失調」目前還束手無策,但我想要一切歸零、重新藉由自身的外在表現尋找自己的想法,看似蠻符合班姆(Daryl Bem)的自我知覺理論:當內在線索薄弱、模糊不清或無法解釋時,個人便會由外在行為去推論內在狀態。但這個自我觀察有時會歸因錯誤,而產生不正確的行為,因此必須要有腦袋清楚的旁觀者來幫忙檢驗。
〔我〕 from 胡晴舫《濫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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