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純提製作【身體之書】Version 1.0 的整個過(開)程(砲)。
滾筒式衛生紙,一張短小的紙上長度約 11 公分,圖中的長度就跟我差不多高。
(身高、身體的長度體現)
製作過程時,剛好想到陳文玲不太喜歡用衛生紙做為呈現形式的媒材。也提到如果又被打槍的話,就要幫別人做作品。我聽到這件事,當然覺得嗤之以鼻,甚至覺得荒謬至極。當然,這前提是我獲得的資訊是正確無誤的話。
第一,(藝術)創作做為個人主體身分的展現,畢業製作最後的目的何在?若說是以一種「實驗性質」的策展方式作為本學期的展演目的,成敗並非歸於指導教授身上,那也確實教授的精神在於指(控)導(制)學生做創作。學生自我的意志何在,如果面對傷痕只是透過書寫,一五一十的陳述,即便那是創作的形式之一,但都不如其他創作呈現的方式來的更加多元,使其歧義。傷痕已經很深了,以作品裸露某一部分未見的自己必須具備勇氣,展出更需要面對他人的觀看考驗。我必須承認創作本身就是自虐,但不需要再借他人(權威)之手鞭打自己。
第二,做好創作被譴責,但不是成為替代別人的準備。
我鮮少聽過為別人做創作,而該作品可以成為自己一部分的案例。大概只有為別人寫作文,然後拿高分的槍手;但畢業製作總不會淪為應付考試的地位吧。當我們願意拿出真心,面對面地裸裎,(除非你下流,你就是假掰到覺得自己奉上真心,直到別人認同,但其實你知道,你沒有。)我還是要再次重申面對自我身分認同的那些勇氣要拿出來好難。因此我也特別喜歡願意坦誠自己的立場、真實身分認同的每個人。坦誠不適用於資本主義社會的價值觀,畢竟首要思考會放在彼此利益之上。然而創作必須首先對自己誠實,也導致創作往往與資本主義社會相違背(看看大家創作的生活好辛苦。)創作固然必有好壞,但回到被譴責這件事情,我必然會接受這件作品當中某些我認為很重要,為何要以這種型態呈現在大家面前的原因做解釋。虛心受教,但我仍舊要捍衛我與作品的立場。(這個時候羅蘭巴特,請你閃一邊,我沒有要接受作者已死的事實,謝謝。)
這大概是作為創作者的某些應盡之事吧。
好了,我廢話太多,轉回正題。(同學們要多多爭取話語權啊,然後就會被放進黑名單。)
我選擇滾筒式衛生紙其實是很久之前的想法,而且很意外,在搜尋其他媒材途中,並未改變我對衛生紙這個媒材放在首位的想法。
衛生紙到底能不能被視作藝術作品的一環?
我首要想到衛生紙與身體肌膚的關聯性,接著就是邊緣。衛生紙其實非常必備,跟皮膚一樣。但在整個社會的認同感當中,卻往往被放在最為外圍的一環,它很常見,所以被輕視,在日常生活的價值觀裡便容易被排斥。必須要在「正確」的情境使用才會被認同,例如:如廁、擤鼻涕、把殘渣液體擦拭乾淨。
衛生紙沒有主體性,和我們的身體一樣,在建構的社會裡,我們附屬於某個物件身上才有了價值與意義。
奶奶的臥室與身體之書的製作過程。
墨與衛生紙一樣也佔有一定重要的地位,黑與白一體兩面,然而黑未必得解讀成不好之物。只是黑普遍啃噬任何有色之物,成為同體的概念,也代表社會化的象徵與表現。
11 張,每張代表 2 歲(年),今年年底起,我 22 歲。 |
墨瓶,感謝我的助手老爸,一比一的墨與水,還有某些愛的成分。 |
噴墨結束,黑與白的交界,歪曲脊椎。 |
我愛衛生紙做為媒材的主因,就是因為它太脆弱了,跟我的身體一模一樣。 |
於是乎,21-22歲的我成了三段,老天爺真會開我玩笑。 我想起我手上的生命線,在深遠一處也有一點曲折,但我大概就是個病體吧。(淡然) |
貼上標籤,註記歲數,以方便挪到其他地方排列。 |
就這樣花了快一個上下午的時間,噴墨給我的意義是在那些生命裡未曾預知的,你完全無法預料的那些事物,活生生地出現在你的生命裡,你的人生裡。譬如分手,罹患疾病,出車禍,與親人告別。聽起來好像這幅作品最後呈現的邊緣性質好宏大,我想那紙上的每個節點都是生命,都是細胞,蔓延我們的身體,早已橫越時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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