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甬》有了許多第一次,比方說
第一次徹夜沒睡
第一次睡在學校大樓裡
第一次辦桌給十人吃 (但其實根本分量不夠)
第一次非因預防針、抽血而打針
第一次做鼻內視鏡
第一次一口氣買了200朵玫瑰
第一次當邀請別人聽歌卻唱不出聲音的糗妹
有些第一次很過癮,有些卻讓我吃足苦頭。
但我確信這些第一次會記在心中一輩子,就像22號天亮時第一道晨曦灑進室內的光景。
我想起了蕭紅的字句
「窗上灑滿著白月的當兒,我願意關了燈,坐下來沉默一些時候,就在這沉默中,忽然像有警鐘似的來到我的心上:『這不就是我的黃金時代嗎?此刻。』於是我摸著桌布,回身摸著籐椅的邊沿,而後把手舉到面前,模模糊糊的,但確認定這是自己的手,而後再看到那單細的窗欞上去。是的,自己就在日本。自由和舒適,平靜和安閒,經濟一點也不壓迫,這真是黃金時代,是在籠子過的。」
──蕭紅《致蕭軍》第二十九信
那時我坐在大舞台上,彎繞著鐵絲固定著人形,遠方的天空逐漸轉淡,城市的大樓開始浮現。天氣莫名的好,我能感覺空氣裡有股嶄新的觸感,不是過往黏膩的鬱悶濕氣,是清爽芬芳的水氣飄散。
這也是我的黃金時代啊!
在一個溫馨美好的地點創作,平靜安閒,自由舒適,經濟也不壓迫。比起蕭紅我更幸運,在那當下我還有別人陪著我,她只能在屋內透過窗籠望月光,我卻有著一整片的天空與溪流相映。
《甬》還有很多可以進步的空間,更多可以事先規畫周密的細節,不少可以事半功倍的執行方式。然而這一路得跌跌撞撞,值得,至少我們都活了下來,活了出來,活著試圖敲出痛苦高牆的一塊磚。在我心中甬是個蛹,我們努力鑽出一個洞,掙脫捆綁我們已久的束縛;也許因為翅膀未乾我們飛不遠,但每個作品都是用盡心思的蛹之生。
在這瘋狂的一週結束時,送給自己美麗的Butterfly
【表演藝術】
週末去華山參觀莎妹劇團創團二十周年的展覽,並且參加了導演Baboo與劇作家周曼儂的講座。
觀看完《不在,致蘇菲卡爾》就愛上了周曼儂的文字,原本認為編劇都是比較不善於言詞,沒想到她侃侃而談了自己的四件作品:《致普拉斯》、《不在,致蘇菲卡爾》、《罪惡之城》、《索多瑪之夜》
〔筆記零散先匆匆紀錄〕
概念人物(普拉絲)→非主體,藉由她拓展其他想法,思考創作者的本質:為何寫作?為何活著?為何愛?
△愛是最小單位的共產主義──阿巴多
生命的本質/死亡(普拉絲的自殺),回溯探索人生
文字拼貼美麗卻不知該如何有意義的組合→設想舞台樣貌,甚麼樣子的空台?
△寫作是生命的耗盡/浩劫,而我願意如此浪費
寫到命丟掉了都沒關係
(身體輿圖) 把字句當音樂,思考旋律、節拍、結構
我(周曼儂)如何看她(普拉絲)的死亡?
→主張自由的最後一道防線
→對自己生命的完成→生命是一個作品
△為何要進劇場(看戲)?
→情感的衝動?
→治療?
創作→一段時空的結合,思考與想法的呈現
《自然害怕真空》(《不再,致蘇菲卡爾》劇本)
妳→過世的朋友
我向她訴說,同時我也分裂,於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單獨一個人或只是一個群體
《罪惡之城》
某種集體角度(聲音、潛意識)出發,非角色,非個人
我們擁有許多的資訊,可以交換傳遞甚至製造
但我們卻無法像奧古斯丁年代的人們,擁有線性預視未來的能力
(奧古斯丁《上帝之城》→信上帝必可得救贖,天堂不遠,現在的困境只是上帝給予的挑戰)
寫作怎麼寫? 還能怎麼寫? 甚麼是極限?
劇作家→藝術體系中的區分,不想被侷限,期望自己是個跨領域的創作者
《不在,致蘇菲卡爾》導演利用演員/舞者身體、語言的力量變成書寫的媒介
為甚麼要治療觀眾?
為甚麼觀眾不能悲傷?不能痛苦?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