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經歷了瘋狂生出作品以及佈展,一連好幾天都睡不好的我,依然週末排滿事情,只能用剩餘時間將作品補齊,也就是睡眠時間,曾經想著為何在這階段的自己仍舊慾望無窮,每件事都捨不得放下,隱約清楚有些是生命中逃不掉的陰影,想趁著現在積極面對,卻落得身心俱疲的下場,途中一直說服自己只要開展了,一切就會好些,而現在有好些了嗎?我想與作品無關,與展無關,更無關乎創作。
整副身軀被榨乾,好幾日無法恢復精神力,而依舊做著日常的責任,偶爾放著所愛的音樂寫著文字與彈著吉他,即便是結束一個階段後,仍然無法放棄的東西。
開展後,有很多機會向他人展現自己的作品,由於作品本身太過直接與赤裸,使得每次開口吐露的話語,總覺是對作品意境的一再損傷,如果說了,那些當下的情緒就不見了,而我不願見著,希望觀者能夠坐著靜靜地讀著文字,靜靜感受內心在碰觸文字的瞬間湧起的情緒,如果能有所共振,就更好了。
某天我一個人坐在高椅上,閱讀著早已忘記每一句的情緒文本,好似看著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故事,的確透過這次的作品挖掘出更深的自我,然而,對現實生活中的感情、關係就放下了嗎?我哭了,痕跡不是那麼輕易被抹滅,也不想擦去,就讓一切靜好,躺在歲月裡,偶爾拾起翻閱,就好。
靠著一時衝動,還是約了初戀來到X,承諾煮菜給他吃,前一天買菜時想著怎麼取消才不會尷尬但又想到可能不會有下一次見面便忍著,當天早上,極度抗拒見他的時刻來臨,不管如何都會尷尬,因為面對面無法好好地擺放肢體與表情,形成心裡一大障礙,大概也清楚如此這般的情緒反應,短時間內是無法適應的了,仍然在乎旁人的目光,尤其是當年將所有心力投注於的人,但不可能取消了,還是硬著頭皮,做完了所有事。
一直,一直在當下分離出另一個自己去觀察自我反應,想藉此證明是否與過去的自己不同,但這次實在很難以文字表達感覺,很複雜,很放鬆,很尷尬,很不在乎,很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著他過得好也就好,有了另一半的陪伴應該過得不錯吧?我私自預設立場,除了以前與未來,現在不知道要說什麼,一切似乎清明卻又混濁,因為敏感看見他的改變,而他也是,我們都不是當年的樣子了,時間劃的刻痕如此清晰,心裡已經疲累到想放手,對於他的生命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我想知道,但我不想再去糾結那些沒有結果的答案,所以就算了,直覺不想留任何記錄,包括照相等等,最後跟著朋友聊天,還是隨手拍了張他洗碗的照片,背影,傳給了他,成為此行唯一的記錄。
想起看見前一天他與女友快樂得過著聖誕節的照片,有些刺目,不過,也不關我的事了。
總是要有人過得快樂吧?即使那人不是我也沒關係,即使曾經詛咒與嫉妒著這一切,都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帯他晃了展場一圈,最後到了我的作品,不想解釋任何半分,他知道的,那些有關於他的文字,不想破壞作品最原始的純粹,留下一張明信片,轉身離去,然後想著未來至少五年內都不想看見他的臉,還不知道他寫了什麼給我,也無所謂,可能等畢業之後再看吧,又或許會直接丟掉也說不定,又也許迫不及待地拆開閱讀,但總之,這個人算是結束了,那些青春年少,不過就是一頓飯,聊著與彼此不相干的事,可能彼此都有更想說出口的話,但當下面對面,還是算了吧,就讓他靜好,又靜又好置著,深呼一口氣,躺下睡去。
透過這次作品,我衝動著見了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相見的三人,悲傷的看見我與她再也回不去從前;無奈的望著以前癡心妄想如一陣雲煙飄散;唯一看見他過得很好很好,感到開心與滿足,不過這三位,也是到一個階段,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去碰觸了。
想著這件作品除了是第一次的展出,如此害怕與赤裸外,有沒有其他意義,事實上,我也是個停不下來的人,所有的所有依舊進行著,減少不了半分,而至少我感到一陣掏空與輕鬆,更是耗盡內心燃油,亟需文本滋潤,豐富一些內心的破洞,找尋出口的道路未曾看見盡頭,感受著一切當下,與思考著死亡的意義,繼續踽踽獨行。
我發現我得了只要寫字就會坦誠到極致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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